第十章

  “单看视频我都觉得尴尬，尴尬到我脚趾头都抓出两室一厅了！！”

  “哈哈哈哈哈你们看乔安安的脸色了吗，瞬间变脸！”

  “虽然但是，我真觉得乔安安跳得比沈琳好（别杠我，杠我就是你说得对）”

  “楼上可能不知道上周祁曜还给沈琳挡球了吧，说不定人家是投给女朋友的呢。[狗头保命.jpg]”

  “在现场，我感觉乔安安都快哭了，眼圈都红了。”

  ……

  乔安安确实快哭了，不过不是因为祁曜的选择，而是惨败的脚踝被她这样来回折腾，又高高肿了好几个度。

  被凌送到附近的小诊所时，她脸都快疼白了。

  年迈的老医生扶着老花镜低头写药方：“你们年轻人，就是不注重身体，脚都这样了居然还敢跳舞。”

  “这两瓶药水每天抹三次，三天后再过来看看。这几天注意下，能不走路就不走路。”

  凌扶着乔安安肩膀“啊”一声：“那她是不是不能跳舞了？”

  老医生闻言，好像听到什么匪夷所思的事，鼻间发出重重一哼：“还跳舞，除非她这腿不要了！”

  被老医生一顿猛批后，凌才得以脱身，扶着乔安安从诊所出来。

  她小心翼翼觑着乔安安的脸色，然而乔安安的脸色谈不上好。不知道是因为脚疼还是因为祁曜的话。

  凌故作轻松道：“没事的安安，那舞你都跳得那么好了，少练习几天也是没关系的。”

  “不当队长也挺好的，不然你还得疼好几天。”

  话虽如此，不过想到刚才沈琳趾高气扬在自己面前走过时，凌还是气不打一处。

  只是这话她不敢在乔安安面前提。

  然而比起丢脸，乔安安更在乎的是她那100000奖励金。

  因为脚伤的缘故，她连在床上翻滚的权利的都没有了，一个人老实巴交仰躺在床上。

  姜明月自从看见她被凌扶着进来之后，就差让人送了轮椅过来，直接给乔安安请了一星期的假。

  “你这孩子怎么受伤了也不说，妈妈还以为你……”

  话说一半姜明月又猛地想起以前乔安安都是在福利院生活的，心又开始抽搐起来。

  在那种地方生活的孩子，受伤了肯定也不敢提。

  一想到是自己当年的失职才导致乔安安吃了这么多苦，姜明月又忍不住红了眼。

  还是乔安安反过来安慰了好一阵。

  不过从那天开始乔安安就被勒令在家里休息了，就连饭也是姜明月端进屋吃的。

  “妈刚给你熬了山药猪蹄汤，你等会记得喝。”

  以形补形是所有家长都认同的道理，乔安安已经连着喝了一周的猪蹄汤。

  有没有效果是一回事，但是胖是肯定的，对着镜子乔安安都觉得自己圆了一圈。

  她对此很苦恼，不过姜明月倒是很高兴，她好像找到了和乔安安拉近距离的方法。

  以至于乔安安周一重新上学时，凌盯着她的脸端详了好一阵，最后得出一个结论。

  她郑重其事：“安安，你胖了。”

  说完差点被乔安安拉着暴揍了一顿。

  “上周你请假差点错过一场好戏。”凌贼兮兮凑近乔安安耳边。

  “沈琳不是当了队长吗，不知道她是不是电视剧看多了把脑子看坏了，还想着学着后宫那一套想拿你开刀。”

  “说你训练缺席，想将你从啦啦队除名。”

  “结果电话打过去是伯母接的，沈琳不知道，还以为是你，噼里啪啦说了好些难听的话。”

  “结果你猜怎么着，伯母直接将她骂哭了，听说最后气得还摔了手机。”

  “电话的录音也被伯母发给了舞蹈老师，沈琳才当了半天队长，就被换掉了。”

  凌捧腹大笑，乔安安却愣住，蓦地想起前几天姜明月突然找自己谈话，问学校有没有人欺负自己。

  想得出神，胳膊猛地被人拽了一下，凌紧紧捏着乔安安手腕，示意她抬头。

  前方两米左右的距离，正是刚下楼的祁曜。

  最简单的白t衬得少年身形清瘦，白净干爽。视线淡淡在乔安安脸上扫视一圈，又收了回去。

  这还是那天之后，两人的第一次见面。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乔安安感觉祁曜好像看了自己的脚一眼。

  走在后面的程鸣不知情，像往日一般从后面搂住祁曜脖子，差点推得他一个趔趄往前摔。

  乔安安下意识往后退开半步，还好这不是玛丽苏冰雪琉璃泪花如梦殇小说，否则现在祁曜肯定是以0.01倍的倍速摔在她身上。

  不管姿势有多诡异难度有多大，反正两人的first kiss肯定开始了。

  如果有樱花掉落再配一段bgm就更完美了。

  “嗳这不是……”

  程鸣不知道乔安安的心理活动，看见对面的人，他嘿嘿笑了两声，还企图挥手打招呼。

  祁曜打断他：“走了。”

  目不斜视从乔安安身边经过时，却猛地听见楼道口传来一个清脆的声音。

  “祁曜！”

  沈琳正手捧着便当盒，看见乔安安时，唇角的笑意明显僵了一瞬，不过很快又被雀跃所取代。

  “这是我亲手做的小蛋糕，谢谢你上次帮我挡球。还有，啦啦队的事。”

  女孩低着眉眼，声音带了几分羞怯。

  全场安静了两秒，目光频频在沈琳还有乔安安两人之间来回转动。

  “不是吧，祁曜真的和沈琳在一起了？他以前不是还拒绝过沈琳吗？”

  “那都是以前的事，要是不喜欢，他上次也不会帮沈琳挡球了。”

  “有道理，不过乔安安好惨，第一天回校就看见这种事。”

  “买定离手，来吗？”

  周遭的窃窃私语开始转为光明正大的议论。

  提在半空中的便当盒半晌都没有人回应，沈琳面色有一刻的僵硬，然而还是强撑着笑颜。

  她稍稍抬眸：“祁，祁曜？”

  沈琳虽然对祁曜会做自己男朋友不抱什么希望，然而她对祁曜接下自己蛋糕还是抱有十足的希望的。

  只是作为谢礼，祁曜说什么也不会当众驳自己的面色。

  沈琳信心满满。

  然后，她就看见――

  日光中的少年半眯起眼睛，薄唇轻启，缓缓吐出两个字：“……你谁？”

  “哈哈哈哈哈你谁，笑死我了！”

  已经足足笑了十分钟有余，凌还没停下来，乔安安都有点怕她下巴脱臼。

  凌猛灌了半瓶水：“你都不知道沈琳那几天有多嚣张。”

  自从那天祁曜选了沈琳之后，沈琳就差直接将祁曜女朋友几个字往脸上刻。

  “学人精，连便当盒都买和你一模一样的，故意的吧？”凌气呼呼抱怨。

  乔安安却尴尬弯了下嘴角，借喝水动作掩饰自己的尴尬。

  其实在看见沈琳手上的便当盒时她就猜到了后果，毕竟当时她拿外卖的蛋糕充当自己做的，拎的就是那个便当盒。

  祁曜会接受才怪。

  祁曜却不是因为那个便当盒才拒绝的沈琳的，确切来说，他是真不记得对方。

  秉着照顾女孩子脸面的原则，程鸣忍了一路才发出爆笑，勾着祁曜的肩膀嘲笑对方的不解风情。

  他捏着祁曜的双颊，强扯出一个笑容：“干嘛呢曜儿，追求者太多心烦啊？”

  祁曜难得没揍他，少年脚步缓缓停下，转身看向程鸣。

  “程鸣，如果你喜欢的人倒在你面前，你会躲开吗？”

  乔安安最近的心思却不在祁曜上，因为那一张花了她88888的舞蹈卡，让原本就不富裕的家庭更加雪上加霜。

  乔安安盯着吱付宝的账单，陷入了怀疑人生ing。

  她是怎么混到这一地步的！！！

  明明半个月前，她还是一个身怀五位数巨款的小富婆！！

  乔安安以泪洗脸。

  001好心发来慰问：“没关系的主人，我已经向上级申请提高您的花呗额度，现在您的花呗额度是九千九百九十九万九千九百九十九点九毛。”

  乔安安：“……”

  乔安安：“……”

  我谢谢您嘞！

  001又合理提出一个建议：“或者物尽其用，比如说……街头跳个舞卖个艺？”

  街头卖艺是不可能的，不过摆摊倒是还能考虑，毕竟苍蝇肉也是肉。

  001扇着最新购入的假睫毛，活像一只花蝴蝶，连口音都出来了。

  “主人你穿书太久不知道，其实当下现实世界热度最高的词就是‘地摊经济’，你恰好赶上好时候嘞！”

  乔安安：“――滚呐！”

  中心公园。

  乔安安戴着口罩帽子穿着夹克全副武装，站在一辆租来的小车前边，默默听着001打牙祭。

  在一众大妈大爷的吆喝声中尤为突出。

  “嗳小姑娘，还在上学吧？”

  旁边一个大妈塞了一个煎饼果子过来，顺便探了下敌情，看见是和自己完全不相干的行业，又迅速换上了笑脸。

  “手机贴膜啊，这个我孙子也会。”

  大妈一副自来熟模样，拉着乔安安唠嗑：“小小年纪就出来工作很辛苦的吧，这边有一个小伙子也是，和你差不多年纪。”

  “说是家里妹妹上学，所以出来贴膜，好给妹妹赚点学费。”

  乔安安万万想不到，自己出来贴膜还能碰上个同行，而且对方好像生意还挺好的。

  听大妈这语气，对方一天还能小赚个一两千，多了三四千。

  乔安安一下子来了精神，恨不得立刻飞过去向对方取经。

  大妈看她蠢蠢欲动，也不耽搁乔安安时间，帮她指了个方向：“看见没，那个戴黑色帽子的就是。”

  “我帮你叫一声哈！”

  乔安安还没来得及阻止，大妈嘹亮的嗓门已经在耳边响起。

  明亮灯影下。

  戴着黑色鸭舌帽的少年缓缓转过身来。

  四目相对。

  乔安安猛地睁大了眼。

  哦豁！

  是你啊！！

  黄色小马甲！！！

  芋圆啵啵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