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欢(含所有番外)_分节阅读_117
作者:步微澜      更新:2021-10-09 13:04      字数:37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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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亮了两盏小灯,爱娣踢掉鞋子,把脚搁在旁边的椅子上,伸直了腿开始

  倒酒。

  “我们家老混蛋一辈子没离过酒,我恨死这东西了。”爱娣将满杯的酒推给区胜

  中。

  “你们女人懂个屁,对男人来说这可是好东西,喝到半醉不醉的时候,那感觉…

  …那滋味……一句话,舒服。”

  “舒服你干脆醉死算了!”爱娣抢白说。话是如此,手上还是和他的杯子碰了下

  ,“你爱喝我陪你,我喝多少你喝多少,

  谁耍赖谁是乌龟王八蛋。”

  见她一口干了三分一,区胜中一愣。酒醉三分醒,更何况他一晚上多半的时间在

  自怨自艾,喝酒的功夫倒是少得可怜,这

  会脑子还能运作个八成。他心里明白于丕藏的私货可是点火能烧的度数,一个水

  杯的三分一,一口就是一两有多。

  “闭上你的嘴巴。”酒精经过嗓子眼,爱娣吸气连连,“装得跟个爷们似的,要

  喝就喝,不喝出门回家睡觉去。连女人也

  不如。”

  她最后那句虽说放低了声量,区胜中还是听见了,当下不说二话,闷头喝一口,

  将杯子放在爱娣杯子旁边比划酒线。

  一来二去,满杯见底。区胜中喝出兴致,抢先拿了酒瓶,倒满了继续。

  爱娣也喝得全身发热,跑去调低了空调的温度。回来问区胜中,“你还行不行?

  不行早说,趁我没倒下我还能送你回去。

  ”

  他喝多了,口齿不清的。“说得什么话?知道男人最忌讳什么吗?就是问他还行

  不行。我不行谁行?不行也要行。”

  这回区胜中不用挤对,先自干掉一口,爱娣一看嘴角就现出嘲笑,“说到底男人

  都是孬货,外面怎么装里头全是虚的。像

  我爸那样,在单位装得像爷,在家里像阎王,见着我姑父了像奴才。向雷那样的

  更不用提,里外都虚,里外都是奴才。至

  于你……你瞪我做什么?想打人?”

  “算了,不和娘们计较。你们懂什么?干一份工生一个娃,一眨眼就舒舒服服活

  到老了。男人不一样,男人心里多苦

  啊?!没本事被人指着脊梁骨嘲笑,有本事的身边围一堆人打转,没个真心实意

  的。一个不小心,对人掏了心窝子,转眼

  背后挨一刀。再怂包也要强撑着,”区胜中把酒瓶重重往桌面一放,语调却相反

  的轻飘,“可人活一辈子,心能往外掏几

  回?”

  “黑子哥,你是说姜大哥吧。我不知道你们是怎么回事,我只知道我姐不是坏人

  。她既然帮姜大哥作证,肯定有她的道理。几十年姐妹了,没人比我更了解她。

  她那人一根筋,只会分对错,不论人。”

  “扯鸡/巴/蛋!你姐跟他是什么关系?”

  “扯你的蛋!别说他们不是夫妻,就算是,姜大哥做错了事,我姐也不会帮着他

  胡来。一句话,肯定有原因,而且原因绝对不是你想的那样!”

  “照你说,你姐是圣人,你姐夫是被冤枉的,就我一个是混球?滚!”

  “酒是我掏钱买的,不喝完我不走。”

  “滚!滚蛋!”

  区胜中坐直了身子,一双红红的眼瞪来,爱娣也挺直腰,暗自防备着,回瞪他说

  :“黑子哥,你躲着姜大哥躲着我姐不是

  办法。有什么话见面说清楚,他们说的是不是理由你自己听完了再……”

  “我叫你滚听见没?”

  酒气侵鼻,随着他吼出的每个字,能感受到刻意压低的声音中隐藏的愤怒。爱娣

  注视那张涨红的近在咫尺的脸庞,强自按捺心底泛起的莫名恐惧和逃之夭夭的冲

  动,小声宽慰自己说:“黑子哥,你不会打女人的,我知道。”

  区胜中额上暴突的青筋跳了几跳,瞪了她数秒突然丧气地坐了回去,想来心中愤

  恨无法宣泄,顺手抄起桌上一个空瓶扔了出去。

  那一声刺耳的碎裂声消失后,爱娣一颗心才缓缓归于原位。满室静默中,她忽然

  学他的样子,拿了一只酒杯狠狠扔向同样

  的方向。伴随这一声尖锐的暴击,区胜中扭头看向她,眼里全是怔愕。爱娣悄悄

  把另一只酒杯推到他手边,他握紧了,深

  深吸口气,接着泄愤般地再度掷向远处。

  酒吧老板于丕听见声响,探了半个脑袋又迅速缩回去。爱娣假装看不见,从吧台

  后抱出一摞水杯和盘子来。

  两人你来我往,不一会已经是满地狼藉,区胜中眼神渐趋呆滞,玻璃碎片反射的

  微弱光芒像刺痛了他的眼睛,他掩住脸,

  缓缓蹲下去,然后双臂紧紧捂住脑袋。

  爱娣蹲在他身边,隐约听见他的小声抽噎,和上回在德叔的丧礼上听见的不一样

  ,压抑的低泣里不仅有伤心愤怒失望,也有委屈与挣扎。

  在她意识到自己的举动之前,她已经探手过去抱住了他的颈项。

  “我把他当兄弟。”

  “我知道。”

  他抽噎着,讷讷重复:“我真心把他当兄弟。”

  “我知道。”缓缓摩挲他头上的短茬,爱娣不明白为什么随着每一下安慰的抚摸

  ,心中会泛起一丝丝温柔,积攒着,渐趋

  浓重,她几乎承受不起那重量,想和他一起流泪。

  早上于丕先探出个头发凌乱的脑袋,确认四下无人了才悄然踏进自己的店子。四

  周狼藉不堪,满地的碎玻璃渣子,烤串的竹签,滩滩残酒,他打开吧台下的酒柜

  ,发现珍藏的十多瓶霸王醉原封不动地摆在柜角,这才舒了口长气。

  听见一声响动,他站起来,一晃眼便看见屋角一个红衣服的女鬼也同时站了起来

  。于丕一声尖叫卡在喉咙里,往后退了一

  步,只见那女鬼把乱糟糟的长发往脑后一拨,阳光透过玻璃窗照在她脸上,原来

  是昨晚区队的客人。

  “姐,你吓死我了。”

  爱娣白他一眼,把裙摆扯直,“我也差点被你吓着。”

  “你们昨晚上就睡这儿?”于丕走近了立即瞪直了眼。

  “天热,睡一晚地板又不会死人。”顺着于丕的目光,爱娣望向刚才自己爬起来

  的地方。区胜中躺在角落的地板上,歪着

  头,哈喇子流了一缕在下巴处,腿分开成八字形,大脚丫子抵着桌子腿,酣梦正

  香。“混蛋,你倒是舒服,一晚上枕着我的腿。”

  爱娣没好气地捶捶腿,黑丝袜在脚底的位置烂了洞,一路脱丝到膝盖。她心疼得

  骂了声,又去找自己的鞋。

  这时她才发现酒吧里的情景,昨晚上的一幕幕怎一个乱字了得。爱娣扶着额头尴

  尬地冲于丕笑笑,“怎么会这样?”说着

  她就去翻找袋里的钱包,“鱼皮老板你找个人帮忙收拾下,损失多少我赔给你。

  不对……多数都是他扔的,应该他赔。”

  见她珍而重之地将自己的钱包收好在袋里,蹲下去摸区队的裤袋,接着一把将区

  队推得翻了个身,伸手去掏另外一边,同时嘀咕着什么烂酒鬼类似的字眼,于丕

  良久才把嘴巴合上。

  “你算算要赔多少,我先去开店,人我也先把他押在这,跑不了你的,回头我再

  过来送他回去。”

  “我哪敢要区队赔酒钱,老朋友了。”于丕这会才醒过神,揉揉眼睛好奇问:“

  姐,昨晚上那两瓶霸王醉你们全喝完

  了?”

  “嗯,后来又开了你两瓶伏特加。”爱娣边开了吧台的水龙头洗脸,边指指后面

  酒柜。

  于丕只顾呲牙,爱娣抹抹脸,甩甩满手的水,走过来时她鄙夷地望着角落那堆烂

  泥,冷哼一声说:“我一辈子就喝过这两

  回酒,上次好像是我十一二岁的时候,偷了我爸两瓶闷倒驴。喝完了除了不停打

  嗝冒汗站不稳之外,没什么感觉。哪像这位……”

  于丕抽气声更大了些,爱娣挤起肩膀低头嗅了嗅自己衣服,苦着脸又说:“真臭

  。”

  回到店子,爱娣先换了套工作服,接着打了个电话给梁队。一起把烂醉的区胜中

  扶进车里,梁队转头打算代黑子对爱娣解

  释几句,想想又作罢。

  再次回到店里,爱娣一直忙到下午。奶茶店开张的日子挑得适当,这一个月来恰

  逢暑假,生意着实红火。

  区胜中电话打来时,她正在后门监督工人卸货,一箱箱的原料正往店铺的小库房

  里搬。

  区胜中听见她的吆喝便问:“在忙呢?”

  爱娣应了声。

  他说那晚点再打来,听见爱娣又敷衍地说好,挂电话之前不甘心地问了句:“昨

  晚上……我们没什么吧?”

  能有什么?爱娣回神,没好气地说:“黑子哥,你昨天去厕所都要扶墙,行不行

  自己不知道?”

  区胜中被她将了一军,半晌说不出话,最后才憋出一句:“那我就放心了。”

  这一句放心听不出一丝庆幸,语调平平淡淡的,不知掩饰了什么心情。爱娣避去

  角落,低声问:“还难受不?好了我们今

  晚上再来。”

  “……我,我服气了。”

  可以想见电话那边他忍耐的表情,爱娣偷笑不已。

  “晚上我来接你吧,随便哪里坐坐。”

  这些天,他逃避所有人,此时的主动万分难得。爱娣不由自主地对着小库房的墙

  壁扬起了嘴角,“行,十点半店子关门你应该知道吧。……喂,什么都不知道你

  还是不是我们的大股东?”

  爱娣晚上上车时这样解释。“实在对不起,没想到今晚上电影院有夜场,散场

  后店里来了不少客,我几次想走走不开。”

  十点半等到近一点,换个人的话黑子早发火了,这时脸色仍然有些不好看,

  “少赚点不成?头扎进钱眼里了?”

  “说得我爱财如命一样。别忘记这个店你也有份的,我拼命又不是为了我一

  个!”爱娣累得虚脱,头一晚又没睡好,被他一凶脾气立刻发作,“早和你说别

  等了,是你说没事再等等,这会你赖我?”

  黑子扬眉:“还是我的错了?我守在这儿当电线杆我自讨没趣我为了谁?”

  “算了,不和你吵。我累死了,回家睡觉。”

  黑子傻眼。“大小姐,我等了你两个小时……二十八分钟,结果你说各回各

  家?”

  爱娣像瘫在副座里一般,懒洋洋地抬眼看他,“我连吵架的力气也没有,那

  你说怎么样?”

  光影昏暗,残妆遮不住她眼底的憔悴。黑子感觉满心的躁意忽地平伏,但同

  时又有一处被纠紧了,呼吸都有些困难。

  爱娣被他看得有些难为情,皱起眉头问:“怎么说?是换个时间还是怎么?

  ”

  黑子把手里两张电影票悄悄捏成团,“带你去个好地方,放松下。”

  他们半夜突然驾到,顺子来不及赶回,只得交代桑拿管事的好好招呼。

  黑子对爱娣说:“洗好澡出来大厅,我在大厅等你。”

  爱娣应了声,他消失在男宾部的门里,她随着女宾部的主任转身进了另外一

  扇门。

  被殷勤服侍着洗了澡,换上这里的衣服,爱娣又被一路带进大厅,远远看见

  不少人穿着一色的短衫短裤在和黑子打招呼。

  于胖子的威名在闻山烟消云散,聂二这棵遮天</d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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