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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三月春光不老      更新:2020-02-27 05:17      字数:139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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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前辈此言不妥,纵是要寻人,四海联盟那么多人,山主最多再等两日肯定有消息传来,怎可因儿女情长坏了四海功业?”

  “这话,你和她说去,棋道山以棋圣马首是瞻,四海棋道联盟更奉棋圣旨意为圭臬,要老夫说,儿女情长未尝不是坏事。”

  “诸位不必再议了。”

  云瓷裹着雪白大氅从门外踏进来,神色凛冽:“给我半月时间,半月过后我必回山。称圣大典那日她答应了会来,我信她。”

  众人躬身行礼,齐声道:“万望棋圣顾念大局。”

  云瓷转身:“会的。”

  冷风刺骨,下山之后念儿望着白茫茫的天地,无措道:“小姐,咱们要去哪里寻公子啊?”

  云瓷低声喃喃:“我也不知道。”

  “啊?那咱们为何一定要下山?”

  “你信直觉吗?”

  云瓷捧着手里的暖炉,意味不明道:“直觉告诉我,从这条路一直走下去,我会看到心里想的那人。”

  念儿一脸困惑,这话她又听不明白了。

  “走吧,别耽搁了,我总觉得阿兄已经在路上了。咱们去接她。”

  漫漫风雪路,姜槐唇色泛白,走了半日继续窝在角落昏睡。

  宣陵曾说她有病,其实这话一点都没错,她的确有病,心里有病。

  郁结难解达到她不能承受时,灵魂深处另外的自己就会冒出来,世间药石无医,唯有阿瓷能解。

  阿瓷,就是她的心药。

  可她……

  快坚持不住了。

  风雪忽停,凤城,芸香馆。

  门外,老鸨笑着将一包银子递给长相憨厚的农夫。

  再次醒来,看着装饰繁美的房间,闻着空气里飘荡着的脂粉气,姜槐随意挣断腕间的绳子,眨眨眼:她这是被卖了吗?

  真有趣啊。她放肆地勾起唇角,满意地从软榻起身。

  老鸨得了大便宜,扭着腰肢拐进屋,见了姜槐,脸上绽开谄媚的笑:“呦,醒了啊,公子,从今天开始你就是咱们芸香馆最有前途的清倌了!”

  “清倌?”姜槐抚平微皱的袖口,唇畔微扬,迷得老鸨被她一脚踹出门时还没反应过来。

  靴尖踩着浓妆妇人的脸,姜槐厌恶地皱了眉头,芸香馆打手闻声而动,她淡然挥袖,拂手点穴的本事用得出神入化。

  “过来。”

  她指了指衣衫不整的歌姬,笑道:“不杀你,过来。”

  歌姬看着面前漂亮的过分,也邪气的过分的少年,故意将衣领拉低,露出大片雪白,她福身一礼:“公子有何吩咐?”

  姜槐觉得她那小动作颇有些意思,眉毛挑起,问道:“你刚才举动,是要做什么?”

  歌姬被她那一笑,迷得目眩神离半晌说不出话。

  “好吧,那我问你,如今是何人坐拥天下?”

  “啊?”歌姬讶异地看着她。

  姜槐不满地皱眉:“这问题很奇怪吗?是要回答我,还是从三层楼跳下去,选一个?”

  “大…大禹国荆家天下!”

  “荆家?”姜槐摸着下巴从她身边离开,末了折身回来,指着歌姬那处浑圆道:“你是觉得你那里很好看吗?”

  歌姬又惊又惧,又羞又怯,等她终于鼓起勇气抬头,姜槐早已纵身飞出芸香馆。

  凤城的夜繁华锦绣,美不胜收。

  念儿小心搀扶着自家小姐,搞不明白为何寻人竟寻到此处。她道:“小姐,这已经是第二天了,咱们真能找到公子?”

  云瓷驻足望了眼芸香馆的招牌,拧眉思索,喟叹一声:“走一步看一步吧。”

  夜市行人如织,正巧今夜赶上凤城一年一度的花灯节。

  姜槐戴着猫脸面具提着花灯走在长街,擦肩而过时被人死死拽住了衣袖。

  她歪头看着眼前貌若天仙的小姑娘,眼尾染了七分邪气:“小姑娘,放手哦~”

  章节目录 092

  凤城花灯节常有少男少女结伴而行, 是以两人拉拉扯扯并不显突兀,甚至在繁华夜色下,更添两分别样的暧.昧情愫。

  少年勾着唇角,眼里存着明明灭灭的光,瞳孔倒映着小姑娘的影,心里不知怎的, 微妙地颤动一下。

  云瓷拽着她的衣袖, 眼圈泛红,心绪激荡:“你还要玩到什么时候?不知我担心你吗?”

  “担心我?”

  姜槐笑嘻嘻地用力扳过她的手指, 一根一根如玉的指节被她挑开:“我从没见过像你这般漂亮的小姑娘, 可你这小姑娘也太无赖了吧, 怎么?想缠着我啊~”

  熟悉的淡香味充斥在鼻尖,云瓷难以置信地看着被她强行松开的手:“你…你知道我是谁吗?”

  “你是谁啊?”姜槐凑近她,戏谑道:“小姑娘,你这般缠着我, 会被人误会的。”

  云瓷这次没再拽她衣袖, 反而扣紧她的手,另外一只手毫不犹豫地掀开面具!

  姜槐啧了一声:“真热情啊。”

  “阿兄,别玩了。”

  云瓷与她十指紧扣:“你这样子,我害怕……”

  “阿兄?”姜槐肆无忌惮地打量她:“小姑娘, 你认错人了, 我不是你家阿兄。”

  “姜槐,你再这样我就生气了。”

  “姜槐?”

  少年人有心说几句调戏的话,抬眸望见那一双泪眼, 蓦地心里一痛,脱口而出,竟是再温柔不过的哄劝道:“别哭啊。”

  “姜槐,跟我回去好不好?”

  云瓷扑到她怀里,紧紧抱着她腰,眼泪落下来:“你刚才怎能不认我?”

  “我没有不认你。”眼泪砸进衣领,白袍少年有片刻怔神,小姑娘身上的味道真好闻啊。

  她挣出两分清明,笑得邪气:“我从未认识你,何来的不认你?我不是姜槐,姑娘,你认错人了。”

  泪挂在睫毛,倏忽轻颤,云瓷认真地凝视她眉眼,须臾将人拽进巷子,待到了无人处,干脆利落地将手伸进她怀里!

  少年人被吓了一跳,最初的惊吓过后她揽着小姑娘的腰,笑得着实不正经:“小姑娘,没有人告诉过你,随便将手伸到别人衣服里,是要受惩罚的吗?”

  “惩罚?”云瓷冷笑:“你和我,到底谁罚谁?”

  她径直将一方锦帕摔在她怀里:“你不是姜槐,为何长着和姜槐相同的脸?你不是姜槐,为何要贴身放着我亲手绣给姜槐的锦帕?”

  少年将锦帕拿到手里细细观摩,心疼道:“为何要用力摔它?它做错了什么?”指腹从那‘白首不离’的字样划过,再看小姑娘,竟不忍再欺负。

  邪气收敛,松开搭在她腰间的手,一本正经道:“姑娘,我不是姜槐,你如果要和我做朋友的话,可以喊我阿星,天才阿星。”

  “阿星?”云瓷睫毛轻眨,倒退两步:“你…你为何要叫做阿星?”

  “因为我本来就叫做阿星啊。”

  云瓷被她弄得混乱:“我管你叫什么,你要不要跟我走?”

  “啧啧啧。”

  姜槐坏笑着凑近她:“小姑娘,你是不是喜欢我?”

  “你忘了我们的关系了?”云瓷迅速整理好慌乱的心绪,用最清醒的头脑应对,她一字一句道:“我们是恋人,我们正在热恋,虽聚少离多,但你承诺要娶我。”

  “娶你?”

  “对,娶我。我不知你发生了什么,但我迟早会弄清楚,当务之急,你得陪在我身边,直到你想起来为止。”

  “好个霸道的小姑娘。”

  姜槐小心将锦帕折好放进怀里:“你虽然很可爱,但我不想跟你走。”

  她顿了顿:“你,跟我走好不好?”

  她拉着小姑娘的手,笑道:“我一见你就打心眼里喜欢,你跟我走,我每年都给你炼一颗驻颜丹好不好?我还送你我最喜欢的小猫,给你每天变着花样做吃食,好不好?”

  云瓷忐忑的心在她温暖的笑容里慢慢被安抚,她听着阿兄得意洋洋又掏心掏肺地说出这番话,压下心底那些感伤,她道:“你说的这些姜槐都为我做过,已经不新鲜了。你不承认你是姜槐,我不会跟你走。”

  “咦?如今这世间,除了我,还有人会炼驻颜丹吗?”

  姜槐下意识捏了捏小姑娘掌心:“我是天才阿星,没什么是我不会的,你跟我走绝不会吃亏。”

  云瓷将手抽出来,轻敛衣袖:“我爱的人会观星,会炼药,会五行八卦,琴棋书画,这些,你都会吗?”

  “会啊。”

  “真会?”

  姜槐轻呵一声:“要我现在为你观一观天下大势吗?”

  云瓷心思一动,小心翼翼问道:“阿兄,那我能问你,这些你都从哪里学来的吗?”

  姜槐眼珠子轻轻转动,泛出别样神采:“我只告诉你一人,你不准告诉其他人,怎样?”

  “好啊。”云瓷循循善诱:“我不告诉别人,只埋在心里。”

  “那我能握你的手吗?”

  “不能。”

  “为何不能?”

  云瓷看着她:“因为这世上能光明正大握我手的,只有姜槐。”

  姜槐沮丧地看她一眼:“我家学渊源,你听过星沉谷吗?”

  “星沉谷?”

  “你竟连星沉谷都没听过。”姜槐不满道:“你也太孤陋寡闻了。”

  云瓷温柔的笑了笑:“是,我是孤陋寡闻,阿兄,你再和我多讲一讲好吗?”

  姜槐唇边噙着邪气的笑:“除非你许我光明正大地握着你的小手,不然我什么都不会说。”

  虽不知阿兄为何忽然变成这样,但当她坏笑着看过来时,云瓷仍忍不住羞恼——这就是阿兄所说的秘密吗?另外一个她?

  “我实在是越看你越觉得喜欢。”她匪夷所思道:“你说的姜槐是什么人?我要和他决斗。”

  “她就是你啊。阿兄,你怎么连你自己都能忘记呢?”

  “你又喊我阿兄。”

  少年人强势而迅速地拉过她的手:“你刚才摸也摸了,我牵你的手,不算过分吧?”

  她笑得肆意,眉眼自有一股霸道流淌:“你若反抗,我会对你做更不客气的事!”

  她的目光毫不掩饰地从小姑娘玲珑体态打量过,赞道:“真好看。”

  云瓷哪见过她这样,手被她攥在掌心,挣也挣不过,唯恐惹恼了她当真不客气。暂时忍下这口气,她笑:“那你现在可以说了吧?”

  “可以。先陪我逛街。”姜槐带着她走出巷子。

  凤城的夜满了人间应有的热闹喧嚣,云瓷忽然道:“阿兄,你还记得当初与我夜游凤城的场景吗?”

  “喊我阿星。”

  “好吧,阿星,你还记得在那座顶楼我送你的生辰礼吗?”

  “生辰礼?”少年举目望向高楼,晚风吹过她鬓间碎发,发梢轻盈地扫过云瓷侧颈。

  “生辰礼……”姜槐喃喃地闭上眼。

  星辰点缀,记忆里仿佛的确有人踮起脚尖蜻蜓点水地吻了她。

  她问:“是你吗?”

  “是我。”云瓷柔声道:“我在顶楼将初吻给了你,你…还记得多少?”

  姜槐茫茫然地勾着她的手上了顶楼。

  霎时,脑海里的画面如流水涌来,她的眸色几经翻转,终染了一分温柔:“记得,关于你的都记得。”

  云瓷眼角微湿,问:“那你记得姜槐吗?你记得自己的过去吗?”

  少年人坚定道:“我是阿星。”

  她又道:“我记得你,你是阿瓷,是我一生挚爱。”

  “你不记得你是姜槐,那你记得女儿身揭开后…我对你做了什么吗?”

  “记得。”她腼腆道:“你用手摸遍了我全身。”

  云瓷面上一阵羞意,强稳住心神:“你记得在桃源山我对你做了什么吗?”

  “记得,你在桃源山吻了我。”

  “那你记得在将军府闺房时我……”

  “记得。”姜槐笑得一脸天真,轻声道:“你将手伸进了……”

  指腹贴在她唇瓣,云瓷忍着羞意问道:“你记得在窄巷对我做了什么吗?”

  少年人星眸璀璨,笑得开怀,她的舌尖扫过小姑娘指尖:“记得。”目光落在云瓷柔软的红唇,她又道:“感觉很好~”